【MCUxDC】In The Wind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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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风之中，飘荡无数答案与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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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.
他们的脚下踩着一片无垠的黑暗。
“这是哪里？”托尼四下张望。他们被黑暗包围，感官逐渐失去作用，察觉不到温度，听力逐渐丧失，连眼前的黑都随着视觉的封闭缓慢化作一片虚无。
橙色光点包裹住他们的身体，给他们撑起一片生存空间。五感恢复正常，杰森反应过来，“史蒂芬？”
“这是世界裂缝，杰森的传送门被更高的存在中途截断了。”至尊法师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，“如果没人撑起生存屏障，你们会逐渐失去对感官的控制，在虚空中进行永无止尽的漂流。”
杰森抿紧嘴唇，“我们能用传送门传送出去吗？”
光点在他们身侧飞舞，如同夏夜萤火。“很遗憾，不能，你们只能不断前进，找到将你们困住的存在。这能解开你们所有的疑惑，包括你们的穿越和莫名其妙的复生。”
托尼站到杰森身边，“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，胡子兄弟？就是不神神叨叨就讲不好话这一点。”
尽管他们看不到史蒂芬的表情，但不难想象男人是板着怎样一张欠打的扑克脸。“随便你，我建议你们尽快往前走。”
他们纷纷对上视线，布鲁斯沉声道，“我们别无选择。”
“那就走呗，”托尼率先朝前走去，他拍拍杰森的肩膀，“别在意，这不关你的事，让我们去会会那个至高存在。”
杰森从烦躁和阴郁中回过神来，握紧了拳头，“我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。”他跟上托尼的步伐。小队警戒着往前，史蒂芬的橙色光点随着他们的动作而翻涌。
在杰森的脚步再次踏上黑暗时，周围的场景变了。吞噬一切的黑色中出现一点极小极小的点，那点不断压缩、压缩、压缩，然后极具扩大，光与热于一瞬间铺天盖地袭来！
“趴下！”布鲁斯扑过去将杰森按进怀里吼道。杰森被埋在布鲁斯怀里挣扎着发动法术，塞拉芬之盾展开罩住所有人。托尼的战甲全身覆盖，幻视将娜塔莎护在身后。洛基配合杰森施展术式加固法盾。
巨大的爆炸覆盖了空间，但余波像是无视了他们一样从塞拉芬之盾、装甲和他们的身体里穿透过去，扩散到更远的地方。他们没有被波及到一点，肉眼竟然可以直视爆炸的中心，蝙蝠侠的披风甚至不曾因此拂动。
“宇宙起源。”托尼喃喃道，那双焦糖色的眼瞳中没有倒映出爆炸中心的景象，这是只存在于过去的幻想，不会被任何意识以外的东西记录下来。
空间膨胀，无数星辰旋转着悬挂在黑暗里，星空包围着他们形成，他们在庞大星体下如同几粒小小尘埃。杰森从布鲁斯怀里挣扎出来，眼前是浩大宇宙，他们见证着星辰的崛起陨落。死去的星体点亮整个星系，超新星一瞬光耀天际，随之而来的是永恒的黑暗呈螺旋状扭曲，黑洞因此而诞生。
在此时此刻，他们所有人都成为了上帝，仅凭双眼就可以窥探芸芸众生。第一个生命的出现，第一次生命的繁衍，进化、衰亡、重生。魔法幻化神秘，科学点亮未来，人类在大地上行走，黑暗里潜藏着猩红的眼睛。
布鲁克林的巷角，一个瘦小的男人鼻青脸肿，他的金发被汗水糊成一团，他倔强地说，“I can do it all day. ”
棕发的士兵从行驶的火车上坠落，埋进幽深山谷。他的手臂呈不自然状扭曲着瘫在身边，双眼直视着沉沉压下来的灰色天空，口中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脸。
自海底而来的女王在慈恩港灯塔遇见了一个男人，他们在灯塔下接吻，在海岸边相拥。陆地与海洋因为他们链接在一起。
男人说，“I want to save today, and you will save the future.”持剑的女战士为世界而战，飞机坠毁留下划过天际的黑烟。
从医院里冲出来的男孩悲痛欲绝，他在原野上狂奔。一艘宇宙飞船的阴影笼罩了他，男孩在手足无措中被白光吸纳而去。
能量爆炸将女飞行员震开，金红能量流转于她体内。男人凑近她，再确认她昏厥之后，他看见了半个烧毁的身份牌。
一艘来自外星的飞船坠落到堪萨斯的偏远农场，年轻的夫妻小心翼翼地探上前去，一个外星宝宝正等着与他们相遇。
哥谭的小巷深处，男孩站在血泊中，衣着考究的夫妇倒在地上，珍珠在地上弹跳滚动，打着转儿落进下水道。重重蝠影在小巷深处嘶鸣，他们振翅席卷而来，如同黑色狂岚卷走男孩的童年。
2006年，变成怪物的博士最后一次尝试联系自己的女友，他失败了。自此人们再也没有他的行踪。
男人站在台上，记者伸来的话筒与摄影的相机构筑成黑与白的海浪将他吞没。他矗立在拍打翻卷着的浪潮中不为所动。最后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话语是，“I am Iron Man.”
荒岛之上，白沙与阴沉天空相映，海洋如噬人猛兽等待着吞噬生命。男人背着自己用树枝做的弓箭沿着沙滩巡视，脚印留在他身后，不久被海浪卷走。
“红屋实验室”里躺着的男人不断在挣扎，无数金属机械吸纳进他的体内，成为他永远的一部分。科技成为生命的延续，他已经不再是自然诞生的人类。
所有的故事都在开始，所有的故事都在继续，一切还远未迎来终结。有英雄老去，就会有新的英雄诞生。保护生命的意志、守卫和平的意志永不断绝。代代相传的薪火将在无尽长夜里点起明灯，人类借此朝着看不见的方向摸索前行。
杰森感到情绪拍打着他的心脏，那些激昂的、悲伤的、震撼的，都在他的脑海中回响。他用力眨眨眼睛，将眼中水雾逼退。布鲁斯跟在他身后，看着男孩的身影。总有一天他也会离开，没有人能永远战斗下去，但是不要紧，他的男孩们已经成长了起来。他们有着自己的信念和目标，为一切值得守护的事物而战，他们是新的希望，是他最后的骄傲。
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，布鲁斯发现自己无法再前进一步。他皱起眉，“我没办法往前走了，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我。”
其余人纷纷回过头来，洛基打量片刻，“他被拒绝了。”
“看来你只能留在原地了，我的法术依旧可以笼罩在你身上，你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。”史蒂芬的声音平淡。
“我留在原地等你们。”布鲁斯冷静地道。他的目光对上托尼，两个男人在一瞬间交换了无数信息。托尼微微颔首，往杰森身边站近一点，将男孩划分在自己的保护区内。
第一个人被拉下，他们继续向前。杰森回头瞥了一眼，布鲁斯落在他身后，远远的，最后变成一个小点儿，孤寂的萤火环绕着他。杰森再次看向前方，步伐迈得更快。
第二个是洛基。邪神轻松地耸肩，“如果你们输了，是不会想知道我要做什么的。”
托尼反呛回去，“先想好等你回去怎么面对你那个肥宅哥哥吧，他都快有两个你大了。”
“闭嘴，然后快滚。”洛基阴恻恻地说，“不劳你费心我的家务事。”
娜塔莎停下来，露出一个笑容，“看样子我要先下班了，我会在心里为你们加油的。”她冲杰森招招手。
杰森茫然地凑过去，娜塔莎轻轻吻在他的脸颊上。满脸涨红的男孩一蹦三尺远，捂着脸结结巴巴地说，“干……干什么呀……”
娜塔莎笑容不怀好意，“这是给你加油，孩子。”他们在娜塔莎的笑声中前进。
“我好像也无法往前了。”幻视说。他可疑地盯了杰森一会儿。
杰森护住脸警觉地后退，“你想干什么，旺达还在等着你。”
幻视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失落，他朝着托尼点头，“交给你们了，杰森，斯塔克先生。”
“交给我吧。”杰森说。
光点不再随着他们前进，史蒂芬的声音变得飘忽。“撑起法术盾保护自己。”他交代杰森，“我留在这里保护身后的人，但我无法探知前路。”
橙色光点再次升起，它们更活泼，绕着杰森和托尼飞旋扑闹。这是源自杰森的法力。杰森郑重地点头，“好的，老师。”
史蒂芬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，他的声音带着笑意，“去吧，我的弟子。”
最后只剩下杰森和托尼。他们在黑暗中跋涉，法术的微光为他们照亮前路。托尼突然开口，“杰森，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对我有多重要？”
杰森惊愕地回头，“……啊，啊。是吗……我以为我一直没帮上什么忙，是你一直在帮助我、拯救我。”
他舔了干燥的嘴唇，“你给了我太多东西了。你让我变得坚强、无所不能……这让我感觉即使有一天你离我而去，我也可以自己走下去。你塑造了我的一部分人生，让我变得更好。”
托尼笑着搭住男孩的肩膀，“你也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，我生命中有过许多绝望的时刻，那些时候我感觉心如死灰，托尼·斯塔克这个人活着不如死了贡献大。”
“我做了错事，把朋友害进监狱。我的队友不信任我、背叛我，我在西伯利亚一无所有。然后你出现了，给了我一样新的东西，希望。我不再是一个人，不再是个祸害。我也可以办好事，我也可以等到别人来爱我。”他拨弄着男孩额前的碎发，“你是我的第一个儿子，杰森，我爱你就如同你爱我一样。”
他将男孩推了一把，朝未知的前路推去，自己停留在原地。“去吧，”他说，“我等着你。”
杰森不知道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多久。时间的流逝变得不再明显，他在虚空中寻求一个方向。
他感觉到什么东西，庞大的能量在召唤他。七样东西悬停在空中，六块颜色各异的宝石和一盏白色的灯。原来是它们在等待着他吗？
一个飘忽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，“你来了。”
“是的，我来了。”杰森说，“特意把我们困在这里，你们想要什么？”
“你很聪明，”那声音说，“是的，我们选择了你，因为你是特殊的。”
高楼骤起，街道上的人们摩肩接踵、川流不息。杰森站在街道正中央，惊愕地看着这一切。人们穿透他虚幻的身影，说说笑笑着走了。但是在杰森眼里，人与人相撞，穿透对方的身影就像穿过一个幻想。高楼重叠，披萨店和书屋坐落在同一块地皮上，辣热狗摊的油锅架在首饰店的展柜上，火腿与项链在热油中翻滚或静止。
“两个世界出现了重合，他们不是平行宇宙，本不应该出现相通的迹象。”
“如果重合……”杰森小声说。
那声音平淡地道，“两个世界都会毁掉。”
杰森看着眼前的奇景，“所以选择我是因为……”
“你是第一个因为世界相通而抵达异世界的人，你的灵魂在穿越的过程中产生了异变，可以修补世界壁的裂缝。”
“你们想要我的灵魂？”
那声音承认道，“是，但不是现在。我们要你在活着的时候带领流落异世之人归位，守护裂缝免遭破坏。等你死后，我们会收回你的灵魂，将裂缝彻底修补回来。”
杰森笑了一下，“听起来还挺划算的，我要付出什么？”
“你是从冥府偷渡回来的异客，你不会有第二次逃离死亡的机会，一旦死去，你的灵魂将成为世界的砖基。复活、转生、替死，这些都无法让你重归人世，你将与世界永存。”
“如果我不答应，你们是不会放我们回去的，对吧？”杰森讥笑道，“真是一群苛刻的家伙。”
他闭上眼睛，“我同意了。先说好，我会活得很久，比任何人都久，想拿我当砖头，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等个几十上百年！”
空间溃散成虚无，他向着永恒坠落，他的世界不再有终点，灵魂的尽头是两个世界的缝隙，他会成为不被铭记的砖石。杰森·陶德的结局已被写好，杰森·陶德不会迎来最后的结局。
温暖拥裹着他的身体，他感到轻松。杰森在懵懂中醒来，眼前是蝙蝠飞机的舱顶。他身上裹着蝙蝠侠的披风，杰森坐起来，揉着额头，“他们呢？”
“他们回去了，”布鲁斯坐在驾驶员的位置，打开飞机的自动档，“醒来的时候，只有我们两个人并排躺在塌陷的岩洞里，塔利亚把我们挖出来的。”
“……感谢我们没有被埋成僵尸。”杰森翻了个白眼，“在哥谭外郊把我放下就可以了，我回安全屋。”
布鲁斯没有回答他，布鲁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。
在被迪克和提姆从蝙蝠飞机上热情地拽下来之后，杰森生无可恋地坐在庄园的沙发上，布鲁斯依旧是一副“不知道、不主动、不负责”的样子悠闲地躺在摇椅上看报纸。杰森很清楚这家伙就是在看着他，不然他早就回蝙蝠洞整理资料去了。
杰森把最后一块小甜饼塞进嘴，准备起身。提姆幽怨地看着他，“你不想和我打游戏吗？”
杰森被这个眼神看得毛骨悚然，他举起双手，悬戒在他的右手指根折射微光，他意识到布鲁斯在关注着这边，他清了清嗓子，“我保证明早起来你会看到我，”他在提姆不信任的眼神里补了一句，“活的，在庄园里。”
“如果你没有履行承诺，我会告诉阿福。”提姆乖巧地笑着。迪克坐在他身边打了一个寒颤。错觉，迪克，一定是错觉。
杰森干笑着躲进二楼，右手在空中勾画，传送门打开，他毅然决然地一脚跨进去。
复仇者联盟的基地正在修建当中，只能在损坏严重的边角看出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争。杰森站在空旷的广场上，天色灰暗。暮色低垂，橘红色长满视野。
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，杰森抬手接住，是一瓶罐装可乐。娜塔莎站在二楼的窗口朝他招手。
杰森忍不住咧开嘴笑了，一个箭步冲上台阶。他顺着记忆在大楼中穿行，从二楼楼梯向右拐就是娜塔莎之前站着的地方，宴会厅。
他停在宴会厅前，扫视着大厅里的人。洛基懒散地坐在沙发上，抬脚踹面前一个魁梧男人的小腿。幻视和旺达坐在吧台边，看到杰森高兴地朝他致意。娜塔莎靠在窗边对他微笑，身边站着端着香槟的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。史蒂芬和王坐在角落里，他自斟自饮，王在和佩珀搭话，一个小女孩坐在她的腿上。
一个男人背对着他，带着滑稽的节日礼帽和罗德讲话，罗德好像和他说了什么。他回过头来，看到杰森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。
他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，“你终于来了，庆功派对，我们等你很久了。”
END
小虫：为什么庆功派对没有我QAQ？
正文完结，共十一万字，后续会有番外掉落。这是我第一次写十万字的中长篇，中途数次跑纲，每天现码现发，为日更焦虑。现在它终于完结了，杰森和托尼的故事也划下一个句点。
感谢各位小天使一直陪伴着我走到这里，等到了故事最后。这是一部不成熟的作品，感谢大家对它的喜欢，我们下次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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